12.

张崇邦说阿姚死了的时候，邱刚敖正贴着镜子摘隐形眼镜，手指扒拉着眼皮一抖，差点给戳瞎了。他短促地阿了一声，然后捂着眼睛问怎么死的。

老死的，应该算自然死亡吧。张崇邦放下手中的梯子，走过来洗了下手，然后拍开他手，拇指和食指撑开他的眼皮，看了看里面的红血丝。

邱刚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，算了算日子，想想也是，阿姚是他十二岁生日的时候被接回来的，也快十年了，白头鹦鹉的寿命本来就偏短，确实差不多了。

什么时候走的阿？他还记得那只鸟不会讲话，他一开始还很新奇地教它，后来发现了，无论说什么人家都不带搭理他的，特高冷一鸟，但作为鹦鹉显然失格。

你爸爸走那天。

张崇邦松开手，让他用水冲一下。

哦。阿敖沾了水揉揉眼睛，说死了就死了，我送你一只会说话的聪明鸟吧。

张崇邦沉默了一下，说阿姚会说话了。

隔天邱刚敖就让阿标从花鸟市场买了只虎皮鹦鹉回来，被养鸟人调教得特好，嘴皮子滑溜得都会报菜名。

邱刚敖觉着有趣，本来这么大个房子都没人讲话，静得很，来了只聒噪的鸟也不错。

你还别说，这鸟和鸟之间的差距真的还挺大的。

阿敖拿着根羽毛隔着笼子去逗它，鹦鹉扑棱着翅膀说，扑街！扑街！死扑街！——

骂谁扑街呢你？阿敖指着它鼻子，威胁道，再骂人就给你拔光毛下锅煮了，认清楚了是谁给你饭吃，叫我主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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